close

  一頭淺色的紫髮的女孩優雅的坐在高高的樹枝上,明明枝條有如人的手臂一樣細,卻絲毫沒有任何斷裂的跡象。

 

 

  那個女孩眉眼含笑的看著樹下的男子身受重傷跌跌撞撞的倒了下去,平躺後的安地爾睜著大大的藍眸,幾乎是用瞪的看著樹上的少女。

 

 

  「嗯?你就算瞪到眼珠子打上來我也不會摔下去哦。」女孩清脆的聲音帶著微微笑意,水藍的雙瞳有著打量的意思,卻又不怎麼失禮的任安地爾打量……瞪。

 

 

  安地爾暗暗咬牙,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與上方的少女抗衡。

 

 

  於是他勾起與平時毫無不同的笑容,笑著問,「請問看夠了嗎?」

 

 

  「唔……肋骨斷得一根不剩、左腳肯定廢了、兩隻手頂多舉起來連甩都不行、頭部目測的話看起來沒有壞,不過腦有沒有摔壞就不清楚了……」女孩勾起無害的笑,「這樣的傷勢肯定是圍毆,再讓我猜猜……你是不是笑得太欠打才被揍?」

 

 

  「……」

 

 

  安地爾沉默了幾秒,判斷了現在的情勢,決定不跟對方計較。

 

 

  「沉默?就當你默認囉!」女孩笑笑地說,「你想活下來嗎?」

 

 

  安地爾想要再次揚起笑,卻發現對方一隻腳正穩穩地踩在自己的手掌上。

 

 

  他忍。

 

 

  在這個動盪的時代裡,年紀僅僅只有一兩百歲的安地爾完全不想得罪這個年齡不知道大自己多少的女人。

 

 

  女孩見安地爾沉默,也不管對方的意見,隨手在安地爾身上點了幾下,本有如泉水流出的血液便止了下來。

 

 

  「吶,走吧。」女孩對著安地爾笑了笑,走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你不走嗎?有大批的鬼族要過境囉。」

 

 

  「你只幫我止了血。」沒有把我的骨頭接回去。

 

 

  「你好嬌弱哦。」女孩奇怪的看了安地爾一眼,捉住安地爾的後頸,把人給拖著帶走,導致剛剛才止了血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

 

 

  「……」

 

 

 

 

  「要怎麼稱呼妳呢?」安地爾向幾天以來不停的向自己叨叨絮絮的女孩詢問,這幾天下來明明自己一句話也沒有應,可對方還是自說自話說的頗高興。

 

 

  「唔,隨你高興吧。」女孩拿起藥輕輕地敷上安地爾的背上,「反正稱呼什麼的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在用的,隨便叫的人怎麼說好了。」語畢,女孩重重的拍了拍已經敷上藥的傷處,成功地引起安地爾的悶哼與瞪視。

 

 

  可女孩絲毫不害怕安地爾的瞪視,雙手合在一起,開心的說,「看你的眼神那麼有氣勢,顯然傷勢好很多了欸!恭喜你,你是我第一個救活的人哦!」

 

 

  安地爾沉默了。

 

 

  在安地爾養傷的期間,完全沒有遇上任何的敵人,女孩總是能先一步的帶著安地爾避開危險。

 

 

  有一天,安地爾問起了困惑他已久的事情。

 

 

  「妳為什麼要救我?」

 

 

  女孩愣了愣,用一種重新審視的目光掃了安地爾一眼後,才悻悻然的解釋,「因為我想要找一個隨從。」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安地爾興起了捶死女孩的念頭。

 

 

  「你可以稱呼我玫瑰。」女孩眨了眨眼,笑著走出門外採草藥,隨風飄過的是鈴鐺般的笑聲。

 

 

  「玫瑰嗎?」安地爾無語望天,這八成是那傢伙在外面看見玫瑰就直接給自己取名了吧,「算了,至少有一個稱呼了。」

 

 

  安地爾的傷勢在玫瑰的照料下,竟然只花三個月就好了,這速度連安地爾都暗暗吃驚,不過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學習對方的醫療手段。

 

 

  玫瑰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把治療的法術用了一次又一次,每每都只治療微量的傷勢,所以時間也拖的頗久。

 

 

  待安地爾傷好了之後,玫瑰卻是開始愁眉不展。

 

 

  「怎麼了?」

 

 

  「你的傷好了,你要走了嗎?」玫瑰嘟著嘴,眼神中全是複雜的感情。

 

 

  「怎麼、捨不得我?」安地爾似笑非笑的看著玫瑰,輕輕的挑起玫瑰的下巴,眼看著就要吻下去。

 

 

  牙齒中,藏著的是毒性最強的毒藥。

 

 

  玫瑰平靜的看著安地爾,接著狠狠的將眼前的男子往自己的身上拉過,兩人的唇重重的撞在一起,雙方的唇都留下了鮮血。

 

 

  玫瑰也不管自己的傷,將一臉吃痛的安地爾壓在自己的身下,惡狠狠的問,「說!你想要斷哪裡?肋骨嗎?左腳嗎?還是雙手?」

 

 

  安地爾愕然的看著突然發脾氣的玫瑰,因為畏懼於雙方年齡所帶來的實力差距,只好迅速開口解釋,「我剛剛不是真的要吻妳,只是想逗逗妳玩。」

 

 

  「……嗯?」玫瑰愣了愣,「誰管你要吻誰,我現在問你你想斷哪裡?再不說我讓你全身斷光光哦!」

 

 

  這下換安地爾困惑了,「妳不是因為我剛剛的行為才要揍我嗎?」

 

 

  「誰在乎!」玫瑰跨坐在安地爾的身上,理直氣壯的說,「傷好了你就要走了,那我再把你揍一頓你就不用走啦!」

 

 

  「在妳揍我之前,我想問問妳到底幾歲了?」為什麼他們的代溝差的那麼大?

 

 

  「誰知道,我忘記了,太久了根本沒有在算。」玫瑰虎視眈眈的看著安地爾的肋骨,握緊雙拳,被壓制住的安地爾完全不懷疑這拳頭打不打的斷肋骨。

 

 

  要知道他們現在住的山洞本來是一座山,接了玫瑰的一拳後,山中有洞就是玫瑰口中的山洞了。

 

 

  這讓安地爾不知道該從哪裡糾正起。

 

 

  「我不走了。」安地爾無奈的開口,「所以收起妳的拳頭從我身上下去吧。」

 

 

  「真的?」

 

 

  「當然。」在妳的身下與拳頭下,歪的都可以被妳扳成正的。

 

 

  「太好了!那我去抓魚來慶祝!」玫瑰開心的跳下床,還〝不小心〞的踹了安地爾的腹部一腳,讓安地爾只能在原地乾嘔不止。

 

 

  就這樣,安地爾跟著玫瑰走走停停,有的時候幫忙當流浪的醫生救人、有的時候當土匪去搶土匪,上次還幫忙把被強娶的女人從邪惡流寇的手裡救出來,讓安地爾很頭痛。

 

 

  當然,頭痛的原因不是流寇,而是對他冒愛心的女人。

 

 

  也多虧玫瑰長期四處逗留,安地爾從對方身上學了一身技能,就連醫術也是大大的進步。

 

 

  在長期的相處下,安地爾還知道玫瑰的實力很強這件事。

 

 

  在遇見陰影時,玫瑰只是重重的在地面捶了一拳,整片的陰影在土地的震動下化為碎片、消失殆盡。

 

 

  自己也在玫瑰的身邊強大起來。

 

 

  很快,也許是數百年,也有可能過了千年,兩人的相處方式還是那樣,卻又無比的默契。

 

 

  直到有一天,玫瑰突然說,有人對她發出了求救訊號。

 

 

  安地爾並不意外,因為喜愛四處旅遊看世界的女孩總是能夠認識許多人,不論是黑色還是白色。

 

 

  安地爾也曾經問過女孩的種族,可女孩只是淡淡的開口,「這重要嗎?白色黑色什麼的……反正只是血緣,有的時候白色比黑色更加的可怕、貪婪。」

 

 

  玫瑰一走就是好幾年,安地爾依舊四處走走,可並無跟外人深交,許多人向他打聽玫瑰的行蹤,可沒有一次他能夠回答的上來。

 

 

  這是他第一次感到茫然,他對〝玫瑰〞這個人一無所知。

 

 

  很多年後,安地爾瞇起眼看著遠方的戰場,周遭的颶風掃蕩著周圍平地,坑坑洞洞的地面呈現許多焦黑不堪的土壤、樹木的殘枝靜靜的在地面,帶出死寂的悲涼。

 

 

  遠方的戰鬥依舊沒有結束,突然,一團小小的人影向自己飛了過來。

 

 

  安地爾漠視對方的影子,淡漠的看著來人重重的撞上地面,揚起許多塵土,纖細的身子在朦朧中努力撐起身,打算繼續應戰。

 

 

  當黃沙再度沉澱,安地爾的表情也出現的一絲變化。

 

 

  眼前的玫瑰已經被挖出雙眼,腰際被劃開深深的傷口,右胸口開出一個大大的血窟窿,剛剛的撞擊使傷口再次留下大量的鮮血。

 

 

  玫瑰深皺著眉,右手捉著教導自己時才拿出的銀針,傷痕累累的左手臂已經毫無用處,就連手指也只剩下兩指。

 

 

  安地爾原想上前替玫瑰療傷,但還在備戰的玫瑰豈能容許他人接近自己,在第一時間玫瑰的銀針直指安地爾,臉上表現出的警戒與防備是安地爾沒有見過的。

 

 

  「玫瑰,我是安地爾,讓我幫妳療傷吧。」

 

 

  玫瑰愣了愣,原想說些什麼,卻被遠方兩人的氣息給打斷,一眨眼,一男一女已經筆直的站在了玫瑰的面前。

 

 

  「呵,妳已經技窮了。」黑髮黑瞳的女人諷刺的笑了,絲毫沒有將安地爾當作一回事。

 

 

  「是嗎?母親,我說過不可以低估我的。」玫瑰靜靜的出現在女人的身後,迅速出手。

 

 

  一旁跟隨而來紫髮藍瞳的俊美男子毫不猶豫的扭斷玫瑰的右手。

 

 

  「我的孩子,妳逃不掉。」男子淡漠的開口。

 

 

  「我知道,所以我只想拉著你們下地獄。」玫瑰淡淡的笑了,空洞的雙眼直直的看著男子,笑容是說不出的輕鬆。

 

 

  在同一時間,兩名不速之客已經氣絕,玫瑰愣了愣,微微歪了歪頭,「安地爾,你動手的嗎?」

 

 

  「……我先幫妳療傷吧。」

 

 

  「不用了,我的心臟已經被挖出來了。」玫瑰勾起與以往相同的笑容,還有著一點知覺的右手撫上安地爾的臉龐,「哎呀,我看不見你的時候你好像比較帥欸。」

 

 

  「為什麼不找我幫妳?」

 

 

  「唔,隨從的工作不包括打架吧?」玫瑰笑著聳聳肩,接著吃痛的吸了口氣,「剛剛那兩人是我的父母……我的血統,硬要說的話就是協助創世神創造種族的神族後裔吧。」

 

 

  「神族可以藉由吞噬同類來強化自己。」玫瑰呼了口氣,「所以我的父母生下兩名男孩與一名女孩。」

 

 

  「我的兩個哥哥都已經被吞噬掉了,他們兩個人給我創造機會讓我逃出來,這樣苟延殘喘活了幾千年過去,結果還是死在他們手上了……」

 

 

  「呵,可是他們卻死在我教導出來的徒弟手上。」玫瑰諷刺一笑,「我以前不相信命運了,但現在信了,這就是因果嗎?」

 

 

  「別說了!」

 

 

  「知道為什麼我讓你叫我玫瑰嗎?」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藉由你來提醒我。」玫瑰空洞的眼看向天空,留下血淚,「玫瑰,沒有歸所。」

 

 

    「安地爾,我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我並不害怕死亡,所以不要為我難過。」

 

 

  「安地爾,我們都是一個人,所以我知道千年的孤單。」

 

 

  「安地爾,答應我,如果真的要找一個人當主人,找一個能打贏你的,這樣你才能學習更多的東西。」

 

 

  「安地爾……」玫瑰咳出純白的血液,「我的本名是,嵐‧阿希斯。」

 

 

  安地爾沉默的看著玫瑰,懷中的人淡笑著沉睡,再也不醒來。

 

 

  在幾百年後,安地爾‧阿希斯被耶呂惡鬼王擊敗,日後成為第一鬼王高手。

 

 

  再幾百年,他進入醫療班,成了第一名公會的雙袍級,也當上了醫療班的首領。

 

 

  過了幾年,他再次重傷,遇上了白色與黑色,三人成為了好友。

 

 

  到了現世,他遇上了白色與黑色的後裔,帶著紫髮藍眼的女孩,繼承她的姓氏,活在時間裡。

 

 

  很久、很久。

 

 

※※※※※※※※※※※※※※※

 

 

  寫了兩個月的安地爾夢終於完結了(灑花)

 

 

  這裡解釋一下~

 

 

  此篇跟原文的劇情有貫穿哦!

 

 

因為本文(直接看後記得快去看文哦ww)的劇情:

 

 

 所以書裡的安地爾才會覺得白與黑的關係很諷刺ww

 

 

 會特別對待漾漾是因為聯想到玫瑰,在黑與白之間掙扎的諷刺情節

 

 

會追求遊戲人間是因為,他選擇繼承阿希斯之名,所以不能尋死,才找比較快樂的方式活下去

 

 

  然後是閒聊~段考終於結束了,大家是不是也一樣呢~

 

 

  希望大家都可以拿到自己滿意的好成績

 

 

  By.皮皮挫等成績的鈴羽

 

 

  2016/10/15  第一次發文

 

 

  鈴羽還活著哦,雖然只是把舊文丟上來(安地爾:呵呵。)

 


  微微小修一下,雖然時隔兩年再看一次還是滿滿的玻璃渣。

 

 

2019/2/20    第一次微修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安地爾x自創 BG向
    全站熱搜

    玄鈴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